那年

那年我19，她18。

那年第一次离开家。

那年认识老何、党东东。

常常我洗菜，他做饭，她洗碗，他吃菜。

常常玩游戏吃剩下的菜、喝剩下的菜汤、甚至咸菜、蒜汁。

我真的亲身经历有人把味精当糖放进粥，姚小小便是。

吃饭一粒米都不肯留到碗里的我，竟然会倒掉别人做的菜，那个人是姚小小。

姚小小是党东东给起的名字，我叫王二小。

我们被叫成这个名字并不是自愿的，都是党东东一厢情愿的。

我跟姚小小做的比较疯狂的一件事是跟党东东交换房间，因为他有电脑，最重要的是他电脑里有我们俩最爱看的，当时最流行的《流星花园》。

我跟姚小小去老何屋子里上网。

冬天很冷，我俩就钻老何被窝里，老何说，东东说了，谁钻了他的被窝晚上就不许走了。

我第一次学会上网，我的第一个网友，他说他是做摩托车模型的。

老何说你让他给你寄个。

老何嫌我打字慢，给人家聊，越聊越不像话。

我打了一行字：刚才不是我，他们耍你呢。

老何不让我发，说：你说刚才不是本人就好。不然人家骂你。

当时我不懂。

现在我懂了。

我们还经常下馆子，党先生牛肉面。

我真的以为老何说的是真的。他说，这是党东东家开的。

后来老何先离开了，

党东东找着工作了，

我们见面越来越少了。

很少做饭了。

党东东偶尔请我们吃饭。

我不记得什么时候，郑州下雪了。

我们三个，打雪仗。

玩的好开心。

后来，

我跟姚小小都有了工作。

我们离开了孙八寨。

听说，

现在孙八寨也扒了重建了。

再后来，

老何离开了郑州。

我们偶尔去党东东那里蹭饭。

其中有一次我丢了刚买了一个星期的、第一部、姐夫给买的手机。

党东东给我写了信。

意思大概是这样的：不会安慰人，索性，撑死她们吧。

最后一次见党东东，跟杨丽一起。

在航院，操场，还有那个熟悉的乒乓球场地。

党东东说你瘦了。

其实我早瘦了。

后来姚小小有了男朋友，我有了男朋友，我从郑州到合肥到北京，我们再没见过面。

我还记得党东东说要带我去吃没有骨头的牛排，我还一直保留我的F盘叫水落石出，我还舍不得丢掉党东东拷给我们的那些老掉牙的歌曲。

最近，北京很冷很冷，却总也不下雪。

今天，我突然想起来那天的雪仗。

我有点开心，又有点难过。

开心我拥有过，

难过有些东西再也回不来了……